It is such a land, full of tears.

【原创】落尽梨花月又西

雷:后宫【真】百合的故事    乱用诗词   第一人称视角   

N多年前打赌产物,天雷滚滚,本来应该是个长篇的……后来就硬生生憋成了6千字短文,偶然从文档里面翻出来,删除又舍不得,就发出来当存个档,反正也没人看的到。

 · 愁吟独老翁

 

      “太后,贤太妃命人送来了一柄金弓。”   

      贾柯老了,就是曾经那个手腕圆滑,斗倒了备受先帝宠爱的淑妃、高夫人,哄得先帝立其养子为太子的太后。也比不上她生生逼死那个她来得厉害。

       她老了,耳朵不大好,听着眼前小宫女温声细语的,呆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弓?这宫中哪里来得弓?……应楦送来的,哦哦,哀家想起来了。”贾柯眉头紧锁,依稀看得出当年那个忧虑颇多的皇后模样,“还有那把匕首呢?”

      小宫女慌了神,应太妃只是让她来送了把刻有佛经的金弓,半句未提什么匕首的,一时她也不知道如何回话。

      “你先下去回禀贤太妃。”太后身旁最被信任的木伊姑姑开了口,小宫女忙不咧地行礼告退。宫女入宫不久,胆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悄悄抬头瞥一眼,太后嘴里还念叨着弓与匕首。

      木伊静静站着,看到那人退出殿,身影消失在转角。贾柯也清醒大半,只是拿起那手摊开大小的弓来一遍又一遍默默抚摸着,早就混沌了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角落里小小的两个字。两个被人看见就能掀起惊涛骇浪的字,商牟。

       “木伊啊,我也老咯。你说玄莬会不会在下面等我?”贾柯轻描淡写道,“等着给我一巴掌,问我为什么要这么狠毒,这么……不要脸。”

        “太后,您又多想了,太医说您福泽深厚,是能长命百岁的。”木伊的声音是几十年来从未变过的冷静,“您该用药了,然后听太医的话睡一小儿,午膳皇帝说要来看您老人家。”

       “他来干甚?这么劳累,该好好休息着。又不像我这把老骨头……”

        ……

· 乱点碎红山杏发

 

        商牟玄莬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候,我尚是昭容。

        帝初登基靠着好几位老臣辅佐,中有心不轨之徒妄图以旧日扶持之恩“要挟”左右皇后人选,帝旁敲侧击下还不罢休。无奈,帝出面请了太后出面说是身子不适,不喜喧杂,册封皇后的仪式怕是要推迟些年月。

         本朝以孝为重,太后懿旨一出再无官员敢上表请求立后。帝也绝,相濡以沫多年的正妃尚为昭容,那些侧妃良娣小妾还想要什么?大臣们虽还是把自家养在深闺的女儿一股劲的往宫里头送,但也没太大的过分挑衅举动。

         有了之前的变故,帝对于新来的美人儿喜却不亲,金银珠宝山珍海味流水样送入或繁奢富贵或清丽恬静的妃嫔居所,也没提大封某人,偶尔有人入了太后法眼才提个半品以示奖章。偌大的宫中除了我与原先的瑄侧妃现庄容华手头有实权,其余的都是整天窝里斗的草包和以退为进的精明人。

        正乾二年,帝盛宠林嫔,唯有高德仪尚可分许恩宠。她们自然开始闹了,对于我和应瑄毫无影响,相对之下的日子相安无事,赏花品茗冷眼看戏,我就在我最后的青春里重复着这样的日子,直到我最先提到的那个人出现。

        正乾二年四月上旬,帝宣我共进午膳。

        突然忆起醉吟先生的南湖早春,当真是不知该喜早春美景还是该叹令人烦忧之事太多。

         终归还是去了,行礼赐座,我尴尬于不知道和这位说些什么,多年夫妻感情都是虚的,不过父母之命外加先帝一旨,无从来外面传的青梅竹马两厢情愿。他先开了口,说,“柯儿,这宫中除了你和应容华,怕是朕都不敢说这话。可惜,应楦因当年事不愿意见朕……”

    他停下,装模作样长叹一声后继续,“是我对不住你们。我曾经许诺再不辜你,只是这西疆动乱需要商牟峋。为了稳住他,朕将他的独女迎进宫,怕是这宫中还需你打点。”

    我冷眼看他的假话,笑着答应了。正如我知道他好美色更好江山,他也知道我有能力去争又无意去争。

    第二日,圣旨下,晋贾昭容为妃,赐号明。册封仪式结束,我约了众妃嫔在碧清湖边赏荷花,隐约交代了商牟玄莬即将进宫的消息,也警告林嫔和高德仪两派小心些,管好自己的尾巴。她们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心领神会后也低眉顺眼的应了。

         盛暑七月,商牟玄莬入宫。破例封婕妤,赐号康,入主螣鸾宫主殿独居。同月,庄容华晋婕妤,赏赐黄金百两,衣料首饰数件。我也遣人送了头面各一套去林嫔和高德仪。

    她按例前来拜见太后之时,我与应楦时正陪太后在佛堂念经,管事太监来报说康婕妤前来请安,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小太监是不懂事不知道怎么做,呆愣愣的傻站着,太后许久才道:“便说哀家夏日炎炎的身子不适,让她回去就是。”她一顿,又继续说,“你们二人有空去见见她,这人究竟是怎么样的,莫叫皇帝迷了心智。”话落太后闭上双眼,转动手头的枷楠香木嵌金福字数珠手串。佛珠颗颗圆滑,像极了这位算计了一辈子的太后娘娘的心。

         应瑄装病把这不讨喜的差事脱干净,只留下我坐在太后特许的四妃才可用的四帷金铃翠幄软轿上,漫无目的猜想着商牟玄莬见到自己的模样。

         她与我同岁,因为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母亲又是武将世家出生,从小她长在西疆才耽误了婚事。

         见过黄沙和染血的刀剑,喝过尚有杂尘的黄酒,说不定还大口吃过肉大碗喝着酒。

         西疆战事缓和的时节能够在白日里偷偷牵了马,往附近的小城镇去买糖果买糕点,夜里看篝火中干枯通红的木柴爆裂声,躺在草坪上数着漫天繁星。战事紧急时领着浩浩荡荡的马队穿越不知道有无埋伏的草原给她的父亲送军粮。

         我不知道这些传言多少真,多少假。流言未停,争论未停。

 

· 一朝飞去不留迹

 

         螣鸾宫内。

         康婕妤也就是商牟玄莬一袭最平常不过的宫装向我行了礼。我明明白白看见她眼睛里面的不屑和骄傲,暗暗皱眉,原本的期待被打消了大半。单看外表略有姿色,在宫中只算平平无奇,礼数着装也是寻常,只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的盛人傲气……原以为是个不错的人现在看来不过蜀葵般空有华丽外表,若倒下便一哄而散。

        “康婕妤客气了,本宫前几日身子不爽未能来探访,婕妤不会怪罪吧?”轻抿一口杯中物,茶汤无比清爽,笑眯眯地开了口。

         “娘娘言重了,想来盛夏天气宫中各位都是娇弱的,比不了我……臣妾自幼在边疆战场长大。”商牟玄莬手执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声线清丽响亮。

      我摆摆手示意木伊将东西呈上来,“便是在意了,入宫后皆是姐妹,切莫计较过度,这是本宫的心意,正好作赔礼道歉之物。 ”

          “多谢娘娘。”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也对,她爱的绝不是冷冰冰的金银财物。我细细回忆,私库里似乎有哥哥离家前送我把玩的玉匕首,下次带来赠她正好。

          “人既然已经看到东西也送了就走吧。锦绣送娘娘回去吧。”商牟玄莬又开了口,略微低头表示送客决意。

           我沉默些许,突然轻笑出声,利索站起身来扯扯衣服上褶皱,“走吧。”走两步,又停下。我扭过头去看她,她也看着我。眼中的孤傲收起,还余落寞。

           “玄莬?是个英气的好名字。”

      站在四帷金铃翠幄软轿前,回头看冷清奢侈的螣鸾宫,一股同病相怜的天涯沦落人之感油然而生。武将之女、性子直爽、冷傲清高,就这几条足够让她受苦头。

          商牟玄莬……从来不是高大脆弱的蜀葵,她是竹。终身困于囚笼的竹。

          我当真是回去在私库里翻找许久,为了当时的一个小小念头。

          送去了两件玩意儿,一柄逼真又无用的金弓,一把哥哥送我的、当真能见血的玉匕首。

          商牟玄莬没有送礼,只是传回了两个字。

 

· 日长睡起无情思

 

          正乾九年,太后殁。立后之事再被提起。

        顺理成章的,我登上贵妃之尊,玄莬升良妃,应楦升贤妃。还有林嫔晋淑妃,高德仪晋夫人。

     正乾十年盛暑,我向帝请了恩准,我们三个前往清砚园避暑游玩,除贴身侍女未带他人。

      落下颗白子在翡翠玉盘上,抬手一饮而尽杯中透澈的桃花酿。玄莬用折扇在我未佩珠宝的黑发上滑过,半是责怪半是好笑,“又贪杯,不怕醉在亭内了?”

      对边坐着的应楦也落下一子,道“就惯着她去,难得出宫来清砚园歇息摆脱那群穷凶极恶的家伙,醉几次都值得。”

      我接过木伊添好的酒,轻抚过杯上的花鸟纹,轻声嘟囔着:“还是楦说的对,有时候真是羡慕玄莬你,只要是站在那里说一句别烦我就好。”

“我呢?既要管那些大大小小的毫无意义的事情又要帮那些妃嫔看好他们的孩子,真是的闹什么啊……”声音渐渐低下去,我低了低头掩去话语里的哭腔。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好了,一沾酒就是什么顾虑都忘了。

      应楦真笑了,道:“瞧你那模样,待登上后位岂不是更加忧愁!”

      我装作仔细研究玉盘上棋局不再答语,应楦也不自没趣命侍女取来酸梅汤自顾自啜着。

      后位?为了这个后位我不眠不休,自己不能有孩子还要看着别人的孩子好好成长,还有无时无刻的寻找适合的孩子借机夺过,让他成为我的棋子。

          为了这个后位我防着所有人,甚至是应楦和玄莬。

     杏眼中恨意突增,寒光流转。一只手伸过握住我颤抖执子的手,抬起头看见玄莬的脸上依旧平淡的表情和眼眸中的提醒之意,还有藏得仔细的忧虑。

     她说,“应该下这里。”

         一旁的应楦见了打趣她帮我一事,我还呆愣看向她。手中一紧,我的手被牢牢攥住,她又开了口,“柯帮我应付了不少次太后那儿的刁难,我帮她一次合情合理,惩罚受便受了。”

         她起身,随手折了根荆条。“以此代剑,献丑一番。”

         即使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和彼此心腹,也不可能有真正的开锋过的剑,荆条代之,也算是委曲求全了。

           ——谁说没有?灵光一现。我悄悄让木伊拿了我的令牌去找外头的侍卫取剑,笑嘻嘻地打断了玄莬。

         玄莬无奈,又顺着我惯了,大体猜着我的意思,丹凤眼含笑看着我和应瑄取笑打闹。

         不过片刻便取来了剑。 

         剑舞,宫宴上算不上新花样,帝曾经极宠的佳修仪便擅长无比,过了段时间也腻了。着实该腻,那扭着腰软绵绵的行若无力的舞蹈,毫无刚气可言,哪里还有闯荡江湖的女剑客醉酒之下即兴而创的坦荡和英气。

         如今让我把玄莬的行动叫做舞,我心头也不爽。这不应该算剑舞,这是真正的剑。

         她生长在遥远的边疆,连名字都是去了边塞要地之意。帝眼红于商牟家的战功磊磊,愤怒他的功高震主,下旨断了她可以继续逍遥下去的半生。

         为了母族被迫进宫困苦一生。她的剑被夺回,今日却又一次回归。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商牟玄莬。英气爽朗,每一招式都有力强硬,这是她眼中的骄傲。不是第一次见她时候故意装出来的骄傲。

         良久她停下来,应楦拍着手道,“果真是英气无人可当。”

         她也笑了,多年来无论陌生还是熟悉都未见她笑。她道,“我母亲才是真正的巾帼英雄,连父亲都要略逊她一成。”

         商牟一姓本就稀少,至少我除了九门提督商牟烈和镇西将军商牟峋外再未闻过。玄莬,怕是除了这将军府没有谁家会给女儿取这名字,这边疆之地也是商牟玄莬的出生地,她的母亲绝不逊色男儿。

         我仍旧痴痴看着她,薄汗在她额间密布,一笑宛若天人。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脑中不觉浮现了洛神赋里的句子,有些不妥,又恰后是这种感觉。

          竹。

          我不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给她的评价。

          最为挺拔和坚毅,也最为高贵,不屑参与一切浑浊事情。但近看才知竹有多青翠,人有多美。

          应楦身子不好不能久吹风先走了一步,独留我二人。

          “我……我先走一步了,一会儿见。”明知没什么却红了脸,匆匆离去,会到殿中命人打水洁面,心头依旧砰砰跳动。贾柯你在想些什么?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

· 碧云天黄叶地

         清砚园之行已过小半年,我痛恨着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为何?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便觉得的熟悉,或许是近五年来的似敌却友,或许是那家伙与众不同。

          我不敢再见她,只是告病在自己宫内谢绝了一切的拜访。帝也乐得去寻了更娇嫩更美艳妩媚的女子。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只能独自在殿中一遍又一遍吟着柳三变的句子,连借酒消愁也不敢。我害怕喊出那个名字。

    天意弄人,终究还是遇见了她。

         她说,“为什么躲我?”

         我勉强勾起一抹笑意,眼光扫视着她的一切,一切安好,除了显得疲惫。

         明明都是婢女按时向我禀报过,但还是放下不下,我张了张嘴,道:“良妃多虑了,本宫只是身体不适。”

    毫无疑问看见了她吃惊的眼神,又似乎夹带些伤心。

         “恨与君晚相识。”不由自主开了口,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又一次的逃走了。

         有欣喜有后悔。

    还是和以往一样。再见面时态度毫无不同,依旧有着婢女向我汇报她的消息,有些弄不明了。 

    心底有声音,你究竟是在为了后位为了贾家,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正乾十三年。贵妃贾柯册冕皇后。

    正乾十四年,商牟一族因为文字狱被诛,满朝人都在笑话,明明是因为战事已停四方安宁,忌惮手握重兵的商牟峋。帝的手段狠,身边人也不留情。

    帝说,“商牟玄莬虽然陪伴朕十余年,但平日里乖张跋扈不知礼数,念在旧情便由皇后发落罢了。”

    我抬起头,一起初我便一直盯着手腕上凤凰金镯。愧疚罢了。

    我的父亲是文官之首,他参与了多少我不知道但要说他未参与我绝对不信,平白无故,我的哥哥从国子监监丞连升两级成了礼部郎中。好大一个恩宠。

          我想开口替她求情。可我不能,终归……是我的母家更重要些。

          正乾十二年,帝向我暗示六皇子才学过人。六皇子生母是礼部侍郎嫡女,我不会费心去养一头知道结局的白眼狼。我看中四皇子,便毒害其母妃文德仪,抱与我膝下。帝气,但还是念在多年夫妻没说什么。

          正乾十三年,十二月上旬我使计让帝厌恶往日最为宠爱淑妃、高夫人,立我的养子为太子。下旬借助母家的力量登上后位。

          要变天了。我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雪想。木巧关了窗,给我披上披风。

          应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安良公主每日侍奉也不见好转,唯一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也没了。——还有,她?

          不,西疆战事已到末尾,现在在和玄莬交好对于贾家只会是面顶之灾……

          如此想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找没趣了,三十多岁了还这样的愚昧。

          从回忆中醒来,我轻挥衣袖,对帝道:“便罚商牟玄莬在臣妾宫内的佛堂静心帝看如何?”

          “一,可消她戾气。二,臣妾与前良妃多年姐妹,自当好好相处。”

          话出口还是留了情,索性帝信了我。也罢也罢,了断了一场念头。

          这是我最后一句听她说的话,“多谢,柯……皇后娘娘。”

 

 

· 落尽梨花月又西

 

         正乾十七年亦是垣莬初年,先帝驾崩,太子以志学之龄登基,称垣莬帝。

         我亲手将那把玉匕首放在玄莬的胸前,匕首常年被人紧握而微微发黄,夺去名号后她唯一留下的东西,只属于她的东西。

       “送她去西疆安葬,皇陵不适合她。”

        除我是特例外,所有未有皇嗣的妃子都要陪葬,佛堂里的先良妃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说我这太后比太皇太后更心狠,人都死了却不许她进皇陵还送去边疆。这不是让商牟玄莬永生永世不得安宁吗?还说是曾经挚友,可笑可笑。

    应太妃也来为玄莬送了行,“她也一样。”

          “谁?”我不解的问。她却不再言语,只是淡淡说,“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商牟玄莬,我害了你一生,又在你死后痛不欲生。回到你日思夜想的故乡,回到你父母流放的地方,也是一种团聚吧。

           想笑想哭,外面新帝登基的庆贺声不绝于耳,何尝不是一刀一刀的刺进我心。

          轩儿孝顺,若是他知道我是害死他亲生母亲的人,若是他知道他最为尊敬的父皇是我买通太医年年给他下让人气浮的药,又叫我的哥哥命令文官挑拨武官的细微行为让这位正乾帝早早逝世,想必他也会说我是一个毒妇了。

         有什么法子?我可是连这辈子唯一想过爱这个词的人都逼上绝路的狠毒人啊。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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